没有人见证漠涅摩斯打破城门的全程,大多数的克隆人在目睹一块浅灰色的阴影划过,夹带着利刃的锋芒。试图反击的弓弩、枪炮、刀剑被齐整地一刀两断,仿佛一条覆盖全场的长鞭伴着犀利的震荡,和席卷血肉的嗡鸣,漠涅摩斯披着肉体碎片,有些还扒拉着他的手臂。
他一举劈烂了堡垒的正门,从中流出一阵空洞的阴风。
回头看向自己所造成的尸横遍野,本想阻挠自己的敌人们早已被远远甩在身后:翡翠、黄晶、石榴石、绿玉,还有古鲁……
(资料图)
古鲁从原地消失了,脚下弥漫着诡谲的青烟,类似于磁力的脉冲,漠涅摩斯感受到空间被紧紧压缩了一阵,当他回过神来,铁锤几乎从自己的眼皮前擦过,但是所造成的伤害不止于此——上面有着致命的电流。
犹如被挖出了双眼,漠涅摩斯的面部失去了痛觉,神经被电流彻底麻痹,说话说不出口,只能盲目地朝着前方出拳。古鲁抓住了其空隙,一记高抬的膝击当场折断了漠涅摩斯的左臂,再用铁锤砸穿了剩下的关节,只留下空荡荡的衣袖。
古鲁在指尖转动着铁锤上不起眼的开关,见那些悦动的青蓝色线条愈发地热跃和沸腾,榨干了漠涅摩斯的鲜血。
面对大喘粗气的手下败将,古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后脑,用扯断的左臂拍打着漠涅摩斯,又随意地踩上几脚。
“几年前那次,你不在这里吧?”漠涅摩斯轻声细语地问道。
“——呵,你貌似也不会说话呀……那么让我来告诉你。”漠涅摩斯的断肢爆出稀疏的绿线,与本体缠绕在一起,仿佛是青筋暴起的血管,从手臂间蔓上脖颈,撕开了血迹斑斑的眼眶,大睁被烧得焦黑的眼珠,“你的主人从没有和你提起,漠涅摩斯在成为‘堕落之王’前,曾拥有着多么令人发指的潜力吗?”
古鲁架起的手臂完全无法抵御漠涅摩斯的攻势,他勉强扛住了断面剑的斩击,这已经令其下盘失衡;随后,后者爆出石破天惊的蛮力,捏着指关节送出三记勾拳,力道丝毫不输于铁锤。
漠涅摩斯撩起脚跟,旋转着后仰飞踢,甚至在落地前颤动手腕,重新挥舞起断面剑,切进了古鲁的肋骨深处。
在二人重新站稳后,漠涅摩斯舒缓地大松一口气,眼睛里的血丝是深绿色。“和你们‘暗影感染者’一样,虚空氏族也可以修复身体。唯有内心失去了信念,方才落地成灰。”漠涅摩斯指了指古鲁身上缝合的白线,宛如新鲜的蛛丝。
征服者堡垒的城门绽开着钢铁之花,它们散落满地,或碎成丝、或卷成波涛,披盖在失去生命体征的战士上。最后一批箭雨终于在远端的哀嚎声中落地,所有的抵抗力量均已冲刺下坡。战场上,除了两侧大块突兀的黄色、绿色光斑外,尽是深灰和鲜红的碰撞,相互交织着,只是其中一方的厚度实在是单薄,当冲锋在前的战士向后倒下,便能够看到队伍的最尾端了。
“我曾经想要杀死暗影,因为他想要改变世界,”漠涅摩斯面对古鲁的脚步变化不为所动,“不过我仍然很厌恶他。如果我依旧在石林堕落,那么带领大军前来的,恐怕便会是他了吧……”
漠涅摩斯清理着断面剑上的血渍,继续说着:“我还没有习惯这些。不过若是能够将平行世界的他杀死,我的心情会好许——所以,你的死或许是无辜的,但是它将成为必然。”
“乓”地一声重锤,古鲁毫不讲理地重启电流,以万钧的握力砸穿了地面,而漠涅摩斯写意地后退一步,在避开后,横移着从古鲁的侧面大幅进攻,武器曲折地削向其脖颈。古鲁迅速地应对,一掌震开断面剑,抓住漠涅摩斯的后摇,用铁锤粗钝的一面直击其腹部。
漠涅摩斯看穿了一切,视野内遍是朦胧的绿光,它们似乎是时空的丝线,告诉了自己即将发生的。衣袋中的护身符早已在召唤,而那究竟是什么魔力,他至今也没有寻求到真相,只知道那是一个凝聚着虚空能量、世代相传的宝器。
片刻短暂的未来在视野中循环闪烁,漠涅摩斯弯腰,躲过古鲁横向挥来的攻势;紧跟单手撑地的高踢,正中对手下颌。在古鲁敞开的胸膛间,漠涅摩斯迅速挺身,平举断面剑,捅进了他的心脏。
似乎是伤口太浅了一些,因为感知到透过亢奋而愈发强烈的颤动,他的心跳并没有停止。
漠涅摩斯推开古鲁的身体,就地回旋鞭腿,一鼓作气将断面剑踢穿了古鲁的身体,就连把柄也一同从后者背部流出。从漠涅摩斯的视角,一个手掌大小的巨洞赫然显现,而古鲁也应声倒下,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。
“感觉不错。”漠涅摩斯朝古鲁的后脑插下了临终的一击。
踢开了铁锤后,漠涅摩斯遥望着山脚的方向,尘土飞扬间乱作一团,阴魂不散的援军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杀戮范围,于是他稳定气息,断面剑凭空划了一个圆弧,对准了他们。
“梆——”
漠涅摩斯早在搏杀之时,就听见了似曾相识的勾挠声,眼前飘着乳白色的淡影,具化成锁链的幻像,从前额探入,一片冰凉,让他烦躁不安地解决了战斗。头顶正上方动荡不安,自己则需要面对挥之不去的梦魇,当指挥官的铁面重新出现在眼前,漠涅摩斯轻叹一声:“行不通的,我不会落入同一次陷阱。”
“我可以试试更强硬的方法。”卡涅拉一抽手,锁链拽着漠涅摩斯意识的一部分,硬生生地癫痫一阵,顿时错乱的脚步,脑袋当场撞在卡涅拉的拳头上,狼狈地的躺倒在地。
卡涅拉来势汹汹地逼近漠涅摩斯,深粉的目光仿佛吞噬了黎明,拳套上凝结了冰块般的晶体,冷不丁砸向地面。漠涅摩斯用武器挡住了她,一声微妙的断裂声混入了余波中,只是不知道源自于哪里。“你很弱。”漠涅摩斯挤出一丝嗤笑,对卡涅拉的拳头摇了摇头。
意念掌控对虚空氏族没有作用,我自然是弱小的。”卡涅拉用机械的腔调回应着,“正义在屠杀你的人民,你可以坐视不管吗?”
“没关系,他们都准备好了……”
腥红的血雨几乎洒到了漠涅摩斯的脚下,而他的眼睛仍然注目着卡涅拉;身体看似是在进行无意义的晃动,实则早就算好了出招的时机。断面剑从右侧高高弹起,虽然卡涅拉以高踢拦截,但是漠涅摩斯距落地还有一段距离,于是他再次从半空中加速倾斜重心,空翻着陆,期间武器从后脑绕了半圈,银色的飓风劈头盖脸地砸在卡涅拉的面容。
钛合金的面罩有了一道醒目的裂痕,卡涅拉伸手去摸。分心之余,漠涅摩斯早已扭着膝盖顶在她的咽喉,从堡垒击飞到外面的世界。
卡涅拉不紧不慢地扶地站起,阴险地沉淀身躯,从指间展开一把极简样式的钗,反握着它,电掣急驰。转眼间寒光四射,漠涅摩斯的下颌被穿入、从鼻尖刺出。
见状,漠涅摩斯扔下了断面剑,十指扣在卡涅拉的颌骨,脸上仍卡着那把钗,怒目圆瞪,一阵死命的发力。很快,一声惊悚的崩壳声传来,后者甚至没能来得及发出声响,面甲的裂缝上便流露着绿色的伤痕。
“为什么?你违反了生理原则……”卡涅拉双膝跪地,一阵卡壳,似乎是被同时扭断了声带。
“我想要达成的,这个世界会让我达成。”
“错误。你的历史重要性指数在这里毫无用处,征服者会将你撕碎,他拥有着一切。”卡涅拉宛如一只被驯服的凶兽,她丧失了全身力气,略显不甘地跪坐着,喉咙中干咳着破碎的音节。
“我们拭目以待。”漠涅摩斯拾起武器,勾挠着卡涅拉的额头。
漠涅摩斯的心跳化作络绎的鼓鸣,抖擞着,他仍然没有习惯这里,或者说自己拥有能够将这里掀翻的潜能。
“当初的我就这样被击倒了?指挥官是这么地望而生畏,而其中的一员正被我踩在脚下,甚至没能施出浑身解数……她们终究是躯壳,或许有着一块空洞的灵魂碎片,但是身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,还是虚空之子……我本应该克服这些,毫无顾忌地……”
思维的短暂空档间,左侧的空间有着微妙的波动,像是狂鲨出水前的潜伏。塞瑞芬从凭空出现的裂痕中挤身,踏着一块不存在的跳板,从头顶骤降,肘间速旋的东方棍呈锯刃状,切开了漠涅摩斯的武器,发出了恐怖的铮鸣。
借机,漠涅摩斯展开武器,挥着沉重的链剑,目不暇接地在后翻中祭出四次螺旋的斩击,他和塞瑞芬分别被推撞到两边,后背狠狠的砸进了砖墙里。但是二人不顾冲击力的疼痛,重新奔跑着交锋,爆出目不暇接的火花,接连交换着站位,犹如一场失去了重力的舞会,墙壁上尽是二人粗暴的脚印。随着卡涅拉的再次介入,漠涅摩斯决定稳定重心,专注于保守的抵御和出招。
“实在是太好了,梦魇听见了我的呼唤。”漠涅摩斯感叹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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